心安处,是东侨

霞映东湖 余新星 摄

家在东侨的日子,每天都是被窗外的小鸟唤醒的。凌晨四点多钟,我的这些邻居们就开始有了动静。先是一两声漫不经心的一问一答,然后便是很有感情色彩的长短句,有些矫情,有些啰嗦,又有几分甜蜜。这还只是它们演出前的暖场,停歇了好一阵子,它们开始叽叽喳喳地吵闹,这时,天已经大亮。我从来不抱怨鸟儿们扰了我的清梦,在它们的叫声中醒来,梦是甜的,心是安的。

我常常在微信朋友圈炫耀东侨之美,引得外地朋友纷纷惊叹。其实那些照片是我在抬头俯首间随意获取的,不讲究构图,不经过艺术处理,就那么自然地抓拍了东侨的表情,那些能入诗入画的表情。东侨的美,东侨的内在,东侨的情怀是需要用心去细细品读和回味的。

年轻俊朗的东侨,时尚前卫,散发着现代都市迷人的气质。又像是一位从《诗经》里穿越而来的文人,缓缓前行在蒹葭苍苍的东湖岸边,打捞着读也读不尽的诗行。生活在东侨宽厚的怀抱里,我只想安心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。那条跨越东湖而走的栈桥,像神来之笔,将南北岸公园连成了一个曲线优美的圆,成了我们日日可与东侨缱绻的地方。朝看日出,暮赏日落,与从眼前一飞而过的白鹭相视一笑。即便是烟雨迷蒙,也能撩开轻纱找寻到一池东湖望向我的深情目光。

秀美东湖 卓仕尉 摄

“国家湿地公园”这一称谓,让我对东侨有了无限的遐想。东侨应该还有一些地方是我尚未涉足的,应该还是记忆中的那样:潮湿、美好,长着不规整的绿草,有一条小溪流,溪边长满木麻黄树,落满夜归休憩的白鹭鸟。这份执念源于我少年时代的一个经历。那时的东侨被称作东湖塘。我曾无意中走进一片浓密的芭蕉林中,那里有一幢花岗岩石建成的两层楼房,房前种着各色小花,颇有些小资情调。一位穿着花衬衫的老归侨蹲在家门口,用芭蕉叶包裹着刚钓来的小鱼,铁炉里烧着火红的炭,烤鱼的香味弥漫了整座芭蕉林。慈祥的老人让我分享了他的成果。多年过去,留在舌尖上的记忆淡而又淡,但老人那份开心和幸福的笑,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临别时,老人约我下回再到家里来玩,他说“家”字的时候,我感觉到他用了重音。家对于漂泊半辈子的老人来说是什么?是安宁,是恬静,是归宿,是不再风雨飘零!

东湖塘里到处都是芭蕉林,风景大同小异,离开老人后,我就再也找不到他家的具体方位了,与老人有关的记忆迷失在东湖塘深处。之后偶然在路上或公交车上见到穿花衣裳的归侨,我总会想起那片芭蕉林。二十多年来,东侨变化太快,仿佛只是在转身的那一刻,东侨就有了新模样。随着东侨开始规划新建路网,新的城市版图呈现在世人面前,高楼林立,道路宽敞,“湖在城中央,城在海一方”。那整片的芭蕉林已另做它用,老人肯定也已搬迁到新建的华侨新村了,我想,倘若有缘,必定还会遇到。唯愿安好!因为这个特殊的经历,我对近年来活跃在东侨的侨文化有着特别的感情,在用文字描述侨文化的时候,也带入了个人的情感因素。舞台上快乐的归侨们身着鲜艳的服装,带着自信的笑容,在活泼欢快的音乐声中,翩翩起舞,传递着美好的情愫。

有一回,听朋友说在大门山公园背后的山脚下,保存着几幢当年归侨们住过的石房子,那里有一大片油菜花田。我邀上朋友前往探寻。走到那里,楼还在,人已远。一扇窗前兀自长着一株大丽花,娇艳在夕阳下。我与这些老房子合影了许多照片,总觉得它们还是那么美,还带着曾经主人的气息,让你可以忘却时空去感受岁月沧桑积淀下的美。

如今的东侨,周末休闲可去的地方越来越多。呼朋引伴,走过福宁北路就可以到达北部新区锂电新能源小镇。赤鉴湖宽阔的湖面,静静地摇曳着浅浅的涟漪,微风过处,杨柳依依,数也数不尽的花团锦簇,点缀着小镇的悠然时光。走在城市绿道上,我感受着速度与激情迸发的能量。鳞次栉比的现代化厂房让东侨有了另一种美。就是这样一座山青水秀,柔美温婉的小镇,承载了全球最大的聚合物锂离子电池生产基地。东侨在成为全省绿色园区典范的同时,入选全国特色小镇高质量发展典型案例。一万多名来自全国各地的中高级人才汇聚东侨,创造了奇迹和梦想。他们是新的东侨人,东侨是他们的第二故乡。

是的,我也是新的东侨人,我从历史渊源深厚的蕉城而来,跨过一条街道的距离,生活在了东侨。正在想到这些的时候,一片树叶落在我的跟前,它想告诉我,这片土地是相连的,他乡与故乡哪有什么分别?只要你的心都在,这块土地定然会为你绽放最美的花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