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知乎者也】叶子清:又见薜荔果

庚子之年,韩城之夏,酷暑难当,连创高温纪录,摄氏39度频频呈现,7月13日高达39.6度。那日手执散文集《难忘乡愁》,走进福安市委大院,欲将新书赠藏于档案局。拾阶而上,骄阳之下,又见那粉灰的女儿墙上,爬满枝繁叶茂的薜荔藤,长着一粒粒似圆非圆、惹人喜爱的薜荔果,其在福安市区已十分罕见,笔者不禁拿起手机拍摄,留下那很难寻觅的靓影。

上世纪八十年代,虽已改革开放,但韩城仍未南北拓展、东西纵横,不像如今高楼林立,车水马龙。那时韩城四周,不论是洋边、荷塘坪,还是王基岭、瑞景,抑或是官村、阳头,遍野金黄稻浪,满眼绿色蔬菜、茉莉花香,处处山水相连,田埂连绵。大街小巷女儿墙,农家院落黄土墙,总能见到爬满枝头的薜荔果。

遥想当年,炎夏时节,解渴方式十分单调,唯有冰厅,时髦饮“冰水”、吃“冰棒”。盛夏之时,不论是城内大街小巷,还是城外田间小路,均可见到蓝天白云之下,头戴“笠斗”、肩挎木质冰箱,脖子围着毛巾的卖冰棒人。“卖冰棒!”声此起披伏,响彻天空。虽然每根冰棒、每杯冰水,只有几分钱,但那时消费起的也可以说是“顶呱呱”的;能进入冰厅饮冰水、买冰棒解渴的亦是宽裕之人,晶莹剔透、凉爽滑嫩的“冻菜”,更是一种奢移品、富贵一族了。

进入二十一世纪,夏天冷饮品种逐渐增多,也高档时尚起来,慢慢衍变为玻璃瓶装汽水、果汁,塑料装雪碧、百事可乐,其后易拉罐,接着便是高档的珍珠奶茶,当然免不了大家喜欢的冻菜。如今,冰厅已经淡出市场,高档奶茶、茗茶店脱颖而出,解渴冷饮品种繁多,您想品尝什么,一定都能如愿以偿。

“薜荔果”是学名,大家感到陌生,不知何物?但说福安方言“腊门”、“冻菜”,马上知道是啥东西了。童年时代尚不知她的芳名,随着岁月的成长,知识的积累,既了解她的学名,还知其别名特多:通称凉粉子,又称爬墙虎、木馒头;或叫木莲、络石藤;还有“风不动、麦蓝菜”等,主产于我国福建、江西、浙江、安徽、江苏等省,广东、广西人谓之“王不留行”。

薜荔属桑科植物,犹如匍匐攀援的灌木,其叶有两种,大的是生殖叶,会结果,枝上无不定根,卵状椭圆形,长5-10厘米,宽2-3.5厘米,花果期5-8月,瘿花果梨形,雌花果近球形;小的为营养叶,用于攀爬,枝上生不定根,叶卵状心形,长约2.5厘米,叶柄很短。哪个地方有她的身影,就会看到一片绽绿、牢牢吸附在墙上的枝条,蔚为壮观。因她这个优点,常被人们用于保持水土,园林绿化、美化山石、固墙护堤,可谓“多才多艺”了。

薜荔浑身是宝,茎、叶可供药用,祛风除湿、活血通络,用于治腰腿痛、乳痛等;其果含有蛋白质、碳水化合物、多种维生素、矿物质,性味酸平,具有壮阳固精、止血、下乳之功能,主治月经不调,乳汁缺乏、难产、痈肿疔毒等症。《本草纲目》载“壮阳道尤胜。固精消肿,散毒止血,下乳。治久痢肠痔”。

薜荔和无花果一样,都是“不花而实”植物,且薜荔还是无花果亚属,倒有亲戚关系,因而长得十分相像。贾思勰曾在《齐民要术》中写道:“古度树,不花而实……色赤可食,其实中有蒲梨者,取之数日不煮,皆化为虫,如蚁有翼,穿皮飞出。”

盛夏之时,人们常把薜荔果之胶作为饮料原料,制成晶莹剔透、凉爽滑嫩的天然果冻,是难得的消暑佳品,福安人昵称“冻菜”。虽称“冻菜”,但并非菜谱,是类似仙草蜜的凉粉,其制作方法及其简单:先将新鲜薜荔果挖出籽、晒干,再将果实装在干净的布袋里反复捏揉,冷却后便成了晶莹剔透的胶冻,然后用小刀划成块状,加入蜂蜜,食之甘甜凉爽,颇受福安人青睐,有诗赞曰:“一饮琼浆濯炎酷,更分凉味月宫寒。”

当然,炎夏酷暑,若能品尝一碗加了蜂蜜糖水的冻菜,那将是莫衷的享受,顿时暑意全无,浑身凉爽。可惜如今,走在韩城市区,再也难觅“冻菜”摊的踪影。相对而言,倒是在乡镇街上可偶遇,让您品尝金黄透亮的“冻菜”。

不过,这需要看您的运气了,但愿您能如愿以偿!